听到章若楠在《送一百位女孩回家》里讲她原名是章若男,多少有点吃惊。
我刻板印象我先说了,章若楠这种白净清纯气质佳的漂亮妹妹,感觉是不缺物质更不缺爱,被捧在手心的独生女。现在说她是有两个妹妹一个小弟弟的那种长姐,就很反差。
主持人丁丁张抱不平,“这故事听起来好气人啊”,章若楠很淡然,“不会,我已经习惯了”。
有网友留言说,章若楠家条件并不差,但那一代的传统思想确实根深蒂固。被问到爷爷奶奶喜不喜欢她,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没有正面回答,“反正我奶奶挺想要个孙子”。
挺令人感慨,某些遗憾并不会因为你的美貌和成就而得到弥补。
1.
无法选择性别,“习惯”家庭氛围,并不代表章若楠会妥协。她周围好多女生朋友,早早就回老家相亲结婚生子,但章若楠偏偏要为自己的人生闯一闯。
章若楠当艺人,很难不说是俗气的“当梦想撞上现实”。看《还珠格格》有了明星梦,运气够好碰上了伯乐,然而家里人对她一女孩子进娱乐圈很反对。
但章若楠可太虎了,一个人跑到北京,连合同都看不懂,仅靠直觉认为对方是好人就签约了,丝滑地来了波先斩后奏,还“威胁”妈妈,“你们要是不想让我演电影,就帮我把违约金交了吧”。
等她真的不顾一切成为了艺人,梦想落到了实处,才知道娱乐圈不是说着玩的。
演戏之外,要消化各种负面评价,逃不过诸如“你有没有被潜规则”这种,对女艺人或者职场女性常有的恶意揣测。
但章若楠很大心脏,用小号给恶评点赞,以此激励自己;面对离谱谣言,无奈但又懒得多辩解,“你喜欢我当然好,不喜欢我也无所谓”。
到这里为止,章若楠看起来对职业选择都是坚定的。
但出乎意料,这个说着“公众人物,牺牲一些自由是应该的”的女孩子,还是因为成为大众焦点而焦虑,甚至走红毯经常紧张到崩溃。
坚定追梦的背后,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有知道自己并非不可取代的不安全感。显然,一腔热血并不能消解所有问题。
丁丁张带她来到海边,她冲着漆黑的水面大喊了一声,像是想把所有压力在那一刻通通抛掉。
节目组问章若楠,如果重来还会不会做演员,她动摇了。
这种动摇不是对梦想的背叛,也并不可耻。在逐梦这条艰难的路上,女孩子们的坚持固然值得称赞,但脆弱、彷徨,同样应当得到理解。
在坚定不坚定,自信不自信之间反复横跳,清醒又迷茫,矛盾又自洽,这些东西构成了完整的章若楠,更是无数人真实的模样。
这一期节目为了探讨95后的“职业选择”,除了邀请章若楠,还找到了另一位,跟她年龄相仿,但职业完全不同的女孩。
问题给到顺德女孩黄宝仪,再来一次会不会选择舞狮,她异常坚定地回答,一定会。
和章若楠一样,黄宝仪也是在小时候就埋下了梦想的种子。
即便时不时摔胳膊断腿、一月收入只有三千、妈妈强烈反对,她还是坚持把舞狮当职业,把传承醒狮文化的责任扛在肩上。
丁丁张学习了舞狮的动作、表情,收获的是比健身还累的体验。而瘦小的黄宝仪,在热爱的支撑下,举着那么重的狮子头,狮子的每次眨眼,每次跳跃,都是在走向理想之城——参加云顶世界狮王争霸赛。假如她到跳不动了都还没能参加,那就当教练,把队员送上云顶舞台。
黄宝仪身上有种超越年龄的成熟感,但她又有着这个年龄女生的可爱,喜欢夹娃娃、坐摩天轮会兴奋,会幻想遇到喜欢的人……
其实在节目里,丁丁张从始至终都没有非常正式地问过她们,“你的梦想到底是什么”。但跟随镜头,观众和他们一起骑山地车、去海边吹风,看舞狮子、玩游戏,在普通又日常的一天里,在送女孩子们“回家”的路上,倾听了属于她们的故事。
在眼下热闹喧嚣的综艺环境下,这档节目的形式自有其独到之处。正如第五期的嘉宾郭采洁说,《送一百位女孩回家》不是被访问,而是一种交流(她说这话的时候刚和丁丁张从市场回来,还在啃玉米)。
这正是这个节目最打动人的地方,看似日常的家常对话中,却有一种向内的能量,沉静的气质 。不讲大道理,最后总有小小的细节触动人心。
可贵的是,在双向交流的过程中,每个女孩都在发出自己的声音,不再是刻板的标签或耀眼的光环,她们是可看见的笑容、可感知的灵魂。
2.
关于职业关于梦想,章若楠和黄宝仪的答案,相同但又不同。
而当《送一百位女孩回家》的镜头,在同一期节目里对准“妈妈蔡少芬”和“妈妈papi酱”,她们则呈现了极与极的差别,当妈风格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关。
一个专注家庭,早上五六点就要起床管仨小孩,差不多十年没睡过整觉,“真的很辛苦但也很享受”;一个热爱工作,从刚返回职场会觉得逃离看孩子很开心,到变得“不享受不反感,自然而然”。
两个人一开始的表现确实如所有人预料一般,蔡少芬三句不离家庭,papi绝不主动谈小孩。
节目组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带蔡少芬去电玩城,暂时剥离她妈妈的身份,提到跟家庭相关的关键词就罚款;papi酱则是被带到了亲子属性更强的海洋馆,听她关于家庭的看法。
玩起游戏的娘娘,就像个少女。抓起来娃娃开心到尖叫,开赛车赢了丁丁张,嘲笑他“你还没到啊”。
蔡少芬一样可以享受,可以做到自得快乐。但这种快乐并不是只关于她,她会脱口而出抓娃娃给我小孩、我家有个人喜欢皮卡丘、我之前和家人一起去玩赛车。
而papi那边像是误入了什么喜剧片场。问:要不要给孩子带个礼物,答:没有必要吧;再问:你有想象带小孩来吗?再答:感觉暂时带不过来。
好多次刚起了个话头,一开口又聊回了papi。唯一一次提到小朋友,大概是papi拿起手机拍鱼,丁丁张问她是要给孩子看吗,她说我不确定他看不看。
听papi讲话不难发现,关于家庭她有自己的表达方式和行事风格,非要把小孩挂在嘴边,对于她或许是一种勉强。
节目的“失败”却提供了另一种思路:不必强行剥离或者强行赋予女性某种属性,她们所展现的一切,其实都是自我的一部分。
蔡少芬谈起给小朋友参加活动给他们美美打扮、聊和张晋一起在路上骑单车,脸上的满足笑容是演不出来的。她更像是把自我融入生活,再用心经营生活,收获“超出想象的幸福”。
像papi那么“自我”的人,也可以侃侃而谈自家高需求宝宝的好奇心。她还很喜欢用照片记录小朋友的成长,拍到手机里三万多张照片,有80%都是小孩,即便很多看起来一模一样的,她也能看出区别。
这一次,两个人被问到还会不会选择当妈妈,她们的回答完全一致。
社会对于妈妈似乎总有一种印象:孩子一定会改变你。这种改变可能是职业,可能是性格,可能是任何东西。但“妈妈是什么样”,从来都不该被定义;变与不变,也没有固定的答案。
在这季《送一百位女孩回家》一个话题双嘉宾的模式下,每期节目两个截然不同的女孩,自然而然地形成对照。这种对照不是对立,她们仿佛也在进行隔空交流,探讨关于容貌、婚姻、职场等等问题的解答方式。
展现蔡少芬和papi,她们各具特色的当妈风格不是为了提供参考标准,而是在以这两种可能,激发看到节目的我们的N种可能。
3.
《送一百位女孩回家》,截止前天第五季收官,已经送了64位女孩回家。
这一路上,努力探索不断前行的不只是女孩们,节目本身也一直在追求变与不变。
还记得第一季,女足队员赵丽娜说,她们踢球工资不高,也不被关注,比赛的时候场下的人比场上的人还少。但显然这些问题不只存在于绿茵场,而是整个职场。幸运的是,女足姑娘们凭着心中的热爱和韧劲,走到了巅峰。
杨超越,一直以来都被说靠脸吃饭,对于这一点她清醒也自知,金靖直言自己不是美女,也不怕别人说她丑;迪丽热巴,会幻想婚后生活,坦言想生三个小孩,而脱口秀演员思文,因为原生家庭的不幸福,变得不那么相信婚姻……
关照女性这一内核,《送一百位女孩回家》从未改变。做到第五季,能明显感受到节目组更走心、也更关注细微之处——
两个胖胖女孩,巩立姣和颜如晶,都或多或少接受着外界对她们的容貌评价。巩立姣选择用荣誉和成绩打消焦虑,她说,“我身上的每一克肉都是有用的”;颜如晶似乎拧巴一点,她把自己很安全地形容为舒服,但她害怕拥抱,因为一般人抱不拢。
很戳人的一个点是,那一期节目结束,丁丁张给了到上海开展新生活的颜如晶,一个扎实的拥抱。
“社牛”孟子义vs“社恐”脱口秀演员鸟鸟=话多得说不完vs可说可不说就不说。两种迥异的风格,代表的不仅仅是女性,更是现代年轻人的社交模式。而在这或洒脱或谨慎的背后,是或大或小的压力,是对自我的审视,是对生活的考量。
看《送一百位女孩回家新片网》的感觉很奇妙。在共情每份苦恼,被温暖的瞬间鼓励的过程中,节目并没有试图教会我们该怎样做。节目里的和节目外的女孩,都值得发现独一无二的美好,展现独一无二的活法,书写自己答案的勇气。呈现出来的是更多元的女性形象,更多维度的视角,更广阔的思考方式。
第五季节目已经迎来结尾,写到这里想用一个暖心的故事结尾。
第二季的一位嘉宾,是今年冬奥会拿下自由式滑雪女子空中技巧金牌的徐梦桃。三年前,她写下的十年之约是“心有所想,事有所成”;三年后,她提前实现了愿望。拿下了梦寐以求的金牌,还在昨天对向她求婚的恋人说了“我愿意”,步入人生新篇章。
如她所说,愿所有的不平凡和所有的平凡都成为生命中最美好的底色。每个女孩,都可以创造属于自己的独特的“平凡”和“不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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