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大剧院New Box小剧场近日迎来原创音乐剧《蝶变》二轮演出。该剧由张钰曈、叶健锋作曲，华安、赵馨源编剧制作，陈天然执导，讲述两位女郎在乱世中仓促的同行与别离，带观众回到1939年波诡云谲的愚园路，共觅黎明前蝴蝶的破茧振翅之声。

二战期间，愚园路以其越界筑路的独特地理位置和五方杂处的人员结构成为上海重要地标之一，这里不仅是日本、德国等国情报线人的居住地，也是中共地下党的隐秘工作点。1939年愚园路上一场莫名的火灾，引起编剧华安的注意。她和主创团队顺着这场火灾的时间回溯，在真实历史中抓取到更多细节：大到城市沦陷与人群迁移的关联、政商大员意外身故的具体时间地点，小到某间舞厅里正当红的歌曲、某张报纸上轰动一时的头条新闻，将细节连缀成珠，梳理出时间线，再编入虚构却严丝合缝的故事。《蝶变》就此在真实历史中焕发出鲜活的生命力，这也正是主创团队对作品的定位——“在地戏剧”想要达到的效果，“让城市回忆具有落到实处的历史性是我们的目标。”

在剧中，日常的街头递送情报的工作正是当年谍影暗战的冰山一角。当年报纸头条的愚园路暗杀事件、“好莱坞”赌场兼舞厅的麻将喧嚣和舞曲、爆炸案、宪兵队和巡捕房的搜检封锁，在此一一复活。《蝶变》两位女主角沈文君和曼曼对外名义上是陈先生的偏房太太和情人，但全剧中“陈先生”仅作为一个符号出现，沈文君和曼曼的相惜和相依对抗了命运浮沉，正是她们的抉择和作为产生了蝴蝶效应。

在华安笔下，文君关心平民的命运和儿童的福祉，憧憬着一个公平光明的新世道，并甘愿为之牺牲；曼曼虽然胆小，但为了家人敢于从事地下工作，在文君的影响下成长为更勇敢独立的女性。

编剧华安和导演陈天然是上海市三女中的校友，二人坦言，七年女校就读经历给予了她们不同的创作立场和视角：“女校里都是女学生，在那样一个环境下，我们不会把性别作为一个限制，不会被规训‘女孩就该怎么样或不能怎样’，而是关注一个美好的‘人’应当具备哪些品质。”

两位作曲为了还原当时曲风，把新旋律“做旧”，做出很多有趣的尝试。谈及唱段《朱颜不改》，张钰曈表示此曲参考长三角地区小调，还在部分乐句末尾加上取自童谣的咿呀转音。在创作《如果你来到香港》时，叶健锋借鉴黎锦晖《毛毛雨》配器，加入了大量铜管乐器，使其更具有传统爵士的腔调。许多与剧情和表达相关的巧思也融进了音乐：不规则节奏与角色在紧张时说出的破碎语句相映成趣，切分则能够凸显“不稳定感”。摩斯密码是谍战的常见元素，两位作曲也将不同的摩斯密码加入旋律和配器，破译出来则是与剧情相关的彩蛋。叶健锋笑称：“不只是台词，舞步中，耳朵里，甚至灯光下，都有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