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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荆斩棘》第二季最后一场比赛录制结束,张云龙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下来。回到北京,他终于好好休息了几天。决赛夜当晚的庆功宴上,他和所有人好好做了道别,这一次,他终于觉得“圆满”了。
作为去年参加过第一季节目的哥哥,张云龙今年的“回归”是伴随着质疑声的。他毫不避讳地提起观众们对他的种种评价,包括第一季节目中因为之前已经确定的其他工作安排,没有办法预留足够的时间投入练习。“这确实是事实。”虽然他之前唱跳基础基本为零,为了每一次舞台上的表现已经拼了命去做这件事,但大家还是会觉得他这样不好。张云龙讲话坦诚直接,语气干脆,不藏着掖着。“所以第二季又找到我的时候,我觉得好像导演组又给了我一次机会,我想看看在不受干扰的情况下,全身心投入去做,自己能做到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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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他和团队商量,暂停了许多其他工作,有时间就待在长沙。每次公演前,哥哥们有大约四五天的时间准备舞台。“如果是唱跳,大概每天要练六七个小时,要是以唱歌为主的,时间可能会短点,因为唱多了嗓子受不了。”节目真人秀部分呈现出的张云龙,似乎总是特别放松,有时甚至是一群人里调节气氛的那一个。但实际上,包括他在内的所有哥哥都在为了最好的舞台而努力,为了呈现更好的表演一次又一次地“较真儿”,而这些经常发生在镜头看不到的地方。“练习的过程是枯燥的,动作一遍遍重复。不是有句话叫‘只有特别努力才能看起来毫不费力’嘛,不能对不起自己,也不能对不起伙伴,当然有压力。最后的舞台呈现,现场的气氛和观众的投票能给你最直接的反馈。”
大量的时间投入,也是他信心和底气的来源。“花了时间在这里,少了很多杂念,我认为我做到了自己的最好。”整季节目,张云龙参与了八个舞台,做出了更多的尝试,唱歌、表演、唱跳、现代舞、吉他……“想做的、能做的都尝试了,这次我没有遗憾了。”
第一次接到《披荆斩棘的哥哥》节目组邀约的时候,张云龙本能的反应是“拒绝”。“我干吗要去呢?去参加节目的哥哥很多都是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了许多年的前辈,功底深厚,初舞台他们可以唱自己的代表作,我有什么呢?”周围的朋友和同事们都劝他,认为他应该去,他还是觉得不太可能。张云龙曾经有过“歌手梦”,考大学前还给自己列了一个“愿望清单”,“开一场自己的演唱会”是其中的一项,“按照现在(工作的)这个速度,可能一辈子都实现不了”。虽然只是玩笑话,但慢慢地他也想通了,既然有机会就去试试,“别背太多包袱,也别给自己设那么多限,去了,哪怕就坚持两场然后被淘汰了,那也算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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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服了自己去试试,却依然信心不足。整整一季的节目,每一期他都觉得被淘汰的应该是自己。“你不觉得我应该被淘汰吗?”张云龙又抛出了“灵魂拷问”。虽然因为演员身份在观众中的熟知度和印象分会给自己的人气带来些帮助,但单看舞台,他知道自己和专业的歌手、舞者都有不小差距,能完成节目最后进入家族名单里实属幸运。这样的说法不乏自谦的成分,因为没有人能仅凭“幸运”就取得成功,但走过第一季的经历,确实给了他更多的安全感,也让他愿意在之后的舞台中去展现自己并不是那么擅长的部分。
《披荆斩棘》第二季的四公舞台,张云龙和张智霖、范世錡一起演唱了赵雷的歌曲《理想》。讨论舞台设计时,他第一次想要为自己争取一下,于是跟智霖哥提出来,想在这首歌里加入一段自己的吉他弹唱。
张云龙弹了十几年吉他,却从来没有想过在舞台上展示,甚至去年参加了一整季节目,都没有多少人知道他还有这项技能。“弹吉他好的人太多了,那么多大神在这里,我这种 ‘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还是算了吧。”但这次,他的想法有了改变,遇到合适的歌,就抓住机会完成自己的心愿。《理想》是一首典型的民谣,有着浓浓的北方气息,歌词描述了年轻人为了理想在北京打拼的不易和面对现实的孤独,这让张云龙想到了自己。十几岁的时候,他还是一名足球运动员,从家乡大连的俱乐部转会到北京踢球。回忆里,那段日子就是每天训练,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周末休息可以出门逛一逛,起初他和伙伴们一起去网吧,去了几次就觉得没意思了。吉他便是那个时候开始学的,最初只是为了填补无聊的闲暇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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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的唱演舞台中,为了更好地把弹吉他的段落融入故事,张云龙饰演了一名北漂歌手。第一次在舞台上弹吉他,紧张是一定的,甚至还要克服点儿心理障碍。“担心会弹错,虽然私底下已经练得非常熟了,但在舞台上会不自觉紧张,也怕临场发生不可控的情况。”演出当天确实出现了个小意外,吉他的背带压到了腰后插耳返的盒子,连接线的接口松了出来,正在台上边弹吉他边唱歌的张云龙突然听不到耳返里的声音、找不到伴奏的节奏了。如果不是他主动说起,没有人意识到那次的表演出了状况。“舞台只有一次啊,肯定不能说停下我重新唱一遍,我只能拼命地坐直,试图通过调整姿势让耳返线的插头再接触回去。”好在问题很快解决了。那次舞台效果很好,歌曲感动了许多人。“所以说,还是不后悔我尝试了,完成了一个这样的表演,很开心。”
许多看了节目的观众喜欢开玩笑说,“别的哥哥是来比赛的,张云龙是来追星的。”张云龙青春时期接触的流行音乐,也都是曾经的“爆款”。“和我们这拨儿年龄差不多的孩子一样,大家喜欢什么我也喜欢什么。”小学的时候看《还珠格格》,知道了小虎队,翻回去找小虎队之前的歌听,一遍遍地看他们演唱会的录像。十几岁的时候开始听任贤齐,听黄义达,听潘玮柏,听信乐团。节目中,他和这些少年时期的“偶像”都认识了,像是回味了一遍自己的青春。“这种感觉特别奇妙,小时候我怎么可能想到,未来的某一天我会和这些人在一起,天天一起唱歌、练舞,朝夕相处。人生有时候就是这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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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云龙的收获远不止“追星成功”这么简单。“小齐哥人非常好,之前看过采访也听很多人说过他很好,但真正接触过之后发现,他比想象的还要好,温暖,热情,让周围所有人感到舒服。(杜)德伟哥是一个很好的大哥,永远不会让周围人尴尬,非常喜欢和我们一起聊天开玩笑,让人完全感觉不到他的年龄。潘帅也很有趣,每天我们在一起嘻嘻哈哈。我和Mike很早就认识了,但之前没那么熟,这次我们真的像同学一样相处,感情加深了很多,他是一个很好的朋友……”去年参加节目前,张云龙曾经想象过“江湖险恶”,后来他发现了“超出想象的好”。今年,他有了同样的感受。
张云龙有个习惯,遇到事情先设想出最坏的结果,无论是面对即将进入的陌生环境,还是每一次舞台表演。“如果最后一切顺利,那么剩下的就是惊喜。”他把产生这样心理的原因归结为自己的“脆弱”,害怕承受不了失败。但从另一个角度解读,在他做出每一次选择时,或许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他在内心早已鼓起了十足的勇气。
提起张云龙的年少时光,另一个不能避开的关键词是“足球”。大连是座足球氛围浓厚的城市。“踢球的小朋友很多,可能都不需要足球场,一个小院子,摆上两块石头,就能踢一踢。”张云龙最早有印象的世界杯是1998年法国世界杯,那年他10岁。爸爸在家看球,他也就跟着一起看。决赛夜,看好的巴西队0:3输给了东道主法国队,多年后他再回忆起那场比赛,语气中依然带着些许的不甘心。后来就是2002年韩日世界杯,当时他已经进入了专业足球队训练,遇到时间没那么晚的比赛,家人们会一起去烧烤店看球,气氛热烈。
虽然踢了十几年足球,但张云龙总说,他对足球一直没有足够的热爱。“如果说热爱也是一种天赋的话,那我是不是就没有天赋?体育竞技运动,看天赋又看身体条件,优秀的人太多了,努力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事儿。”快到二十岁的当口,他越来越觉得看不到未来,加上之前的伤病,他决定转行。从小他就不是一个对未来有很多想法的孩子。“上小学的时候,老师问大家长大以后想成为什么样的人,看到同学们都说医生、科学家,我也就跟着一起说。”朋友看他外形条件不错,推荐他去试试学表演,他找了一位老师上了一段时间专业课,去参加了电影学院的表演专业考试,结果就拿到了当年专业课的男生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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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云龙依然觉得这不是天赋,“是幸运吧,大概是上天又眷顾了我一次。”决定转行后经历的周围人的不理解,学习表演过程中遇到的重重新困难,在多年后的回忆中都被他轻描淡写地带过。脚下有了一条路,便有了努力的新方向,对表演、对演员、对日后职业道路的概念在一点点慢慢成型,后来签约了公司,一步一步,一切开始慢慢变好。
熟悉张云龙的人都知道,他没事儿喜欢“写点儿东西”。前两年他尝试去创作了一个剧本,但没完成就夭折了,最近他打算系统地学习一下这方面的知识。“能不能成是一回事儿,先试试呗,即使当不了编剧、导演,从演员的角度出发,也能帮助我更好地理解剧本,或者遇到困难了,知道怎么去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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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作对于他的另一层意义是情绪的抒发。“年轻时候的好多情绪,都是通过写东西化解掉,写了好多‘抒发内心苦闷’的东西,当然现在很少了。”他没办法具体解释这种转变产生的原因,但他知道这样的变化不是一瞬间发生的,“可能人到了一定的年龄都会改变。”年轻的时候他经常焦虑,很多时候觉得“求而不得”,但随着对行业认知的变多,他渐渐知道很多事情并不是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世界像一个大机器在运转,每个人都只是其中的一个零件,想做成一件事,天时、地利、人和哪个都不能少。“当然每一个经过的阶段都是好的,年轻时候的勇敢和莽撞也值得珍视,不经历那个时候就没有现在的我,不能一味地否定从前。”
张云龙经常在采访中被问起自己喜欢的角色,《山河之影》中的李雾是他最近经常提起的一个。“这个角色身上有我特别欣赏的地方,演完之后,我发现我不自觉地带着他身上的一些东西继续生活下去。这点挺神奇的,这样的角色对演员来说是可遇不可求的。”关于这部剧和这个角色,他没有过多描述具体的细节,只说因为作品还没播出,最后的评判权还需要交给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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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云龙现在的生活中很少有“纠结”的情绪在了。休息的日子,他愿意安排得满一点,多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虽然早已经不是专业的足球运动员,但还是和一帮朋友组了一支足球队,之前只要在北京,几乎每周都要约一场,最近两年工作忙了才踢得少了。一个人的时候,他喜欢在家看电影,大量地看。他用了一个接地气的比喻,“就像熏腊肉一样,有烟一直熏着,有风吹着,整个环境的作用力最后都在腊肉上体现。”有些特别“有后劲儿”的片子,会影响他一个阶段,他会反复地看,但更多的时候,他不太会带着演员的专业角度去审视角色,只是跟着故事线走,沉浸在影片营造的氛围中,影片结束情绪收回,自己想一会儿,就慢慢地淡忘了。偶尔也会发发呆,陷入到某个情绪里,他也能把自己拽出来。
不久前,还在《披荆斩棘》第二季节目录制的时候,一次在训练室,练舞间隙张云龙和陈小春聊天儿,聊着聊着就讲起了小时候的故事,“小春哥之前吃过的那些苦”让他记了很久。回望过去,张云龙觉得自己一直都“太幸福了”,小时候父母在身边,姥姥姥爷、爷爷奶奶都在照顾自己,亲戚们都很近,在其乐融融的大家庭中长大。后来离家独自在外,事业也算一直顺利。“要说现在的梦想,就是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少点欲望,活得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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