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疫情影响,对影院来说,生存是头等大事。

据灯塔专业版数据显示,截止到2021年底,国内有票房产出的影院数量为12285家,共有75313块银幕,2021年国内年票房达到472.58亿元,但年票房超过500万元的影院只有3134家,约为全部影院的四分之一。粗略估算,2021年全国至少一半的影城挣扎在生存的边缘线,在电影市场大环境式微和疫情的双重影响下,电影行业要面对很多挑战,而属于整个电影行业的压力则一多半落在了电影院的肩上。

在此背景下,从2021年开始,抖音因为拓展本地生活的业务,也开始做起了电影票团购的生意,并在2022年春节前上线了在线选座功能。

抖音具有强大的流量加持和雄厚的资金实力,吸引了不少从业者的关注。在线票务江湖能否从猫眼和淘票票的“双雄争霸”变成“三国杀”,还需拭目以待。电影在线售票平台的多强对垒是定局,影院又该如何自救?

票务平台对影院的强冲击:

现金流变少、降低观众对影院的黏性

票务平台自诞生之前,一直是电影院心中挥之不去的阴霾,在线选座到底夺走了影院的什么利益?

首先,票务平台脱胎于电影票团购,在电影票团购诞生之前,观众购买电影票只能到影院前台,或办卡充值,或现金支付。因现金购票价格大多比会员卡购票的价格贵很多,所以多数观众都会选择办卡充值,影院会员对于影院来说是一笔极为重要的财富。假设吸纳可辐射区域的1万个会员,影院的账面上便有了至少200万元的流动资金,这笔钱对于彼时投资少则需要几百万,多则需要上千万的一家影院来说,非常珍贵,可帮助影院快速回笼资金用于抵御风险或拓展新影院。

其次,影院会员卡可以绑定观众与影院的连接,观众会因为有了一家影院的会员卡,从而看电影只选择去这家影院,也可能办理了会员卡后会增加自己看电影的频次,这对影院营收的增长有很大帮助。

最后观众办理影院会员会填写身份证号、手机号等个人信息,影院不仅可以了解会员的情况,也会根据这些会员信息运营自己的粉丝社群。影院也可以针对会员制定特别的活动,甚至根据社群意见调整影片的排片,从而提升影院的上座率和排片效率,使票房营收达到最大化。

然而,这一切都被票务平台打破了。观众在票务平台购票,无需到影院充值,影院不仅损失了会员储值的巨额流动资金,还由于观众购票付钱给票务平台,票务平台再按月结算给影院,导致影院的账期变长。而且,观众在票务平台购票,到影城只在取票机取票,一方面缩短了观众在影院的逗留时间,导致影院爆米花和可乐等卖品收益骤减。另一方面,影院丢失了观众的身份信息,失去了与观众交流互动的渠道,导致影院与观众的黏性变弱,使自己完全处于被动状态。

低价电影成平台竞争利器,

影院求自保大力发展电商和会员制度

短视频凭借庞大受众数、视听特性、明星资源等优势,已逐渐成为国产电影营销传播的重要渠道。过往的国产电影,已经多次验证了抖音在电影营销传播上的显著优势。

值得一提的是,现在像万达、金逸影城等影院都做起了抖音团购。根据抖音《2022年生活服务软件服务费政策通告》通告显示,自2022年6月1日起,抖音生活服务将调整软件服务费政策。各商品类目的平均软件服务费率为3%,最高费率不超过8%;同时对新商家有60天的保护期,保护期内仅收取支付通道服务费。抖音的低抽佣,对于大商圈中的影院来说是非常划算的。此外,顾客还可以通过这些探店视频,看到影院的观影环境,还能够享受到团购的实惠。在抖音团购积累到一定的数量之后,影院可以利用这些顾客建立属于自己的抖音粉丝群,从而推动电影院复购。

此外,影院都大力发展自有会员,一方面利用比猫眼和淘票票、抖音更低的价格来吸引会员,另一方面通过不断推出各类活动来留住从票务平台夺回的会员。其实各大院线一直在试图摆脱依附票务平台的现状,但目前只有极个别的强势院线和影视投资机构如万达、CGV、卢米埃、金逸影城等,因其品牌的特殊性和出色的会员运营能力才勉强与票务平台一争高下,其他绝大多数院线和影投机构不得不接受这种被绑架、被冲击的被动局面。

在如今市场,为了鼓励消费者办理会员卡,各家影院也推出了不同的“吸睛套餐”,万达电影正式推出W+会员模式,这一会员定价为199元/年,包含多项会员专属服务;有的实行“积分制”,票价累计积分可兑换优惠券等;有的直接打出“办卡能以全网最低票价观影”的旗号;有的是用会员卡购票打折,6-8折不等;有的则是充值送影票或爆米花

影院自救发行方式:

动态区域发行和影院保底

在2022年3-5月之间,全国影院的营业率一直徘徊在40%-70%之间,影院营业数量的不足导致难有重量级影片进入放映市场,票房的低迷又加剧了影院营业率的进一步降低,如此形成恶性循环。面对此种境况,除了要加强进口片的引进用来平衡市场之外,内地电影发行方在发行大中型制作的影片时,或许可以考虑另一种特别的电影发行方式:动态区域发行和影院保底。

区域发行其实很常见,多见于具有区域特性的中小成本影片,因为影片内容与特定的省份或城市相关,且宣发工作根植于这些特定区域,往往影片在发行区域内可以取得不错的票房。

影院保底的发行模式其实早在院线制改革之前,就已经普遍实行,各省电影放映公司购买电影拷贝,购买多少数量的拷贝,放映公司就出多少钱,这种模式可视为影院保底的雏形。在2020年影院复工初期,《八佰》上映时也针对“特殊”影院小范围实行过影院保底,该模式以2019年度影院总票房为基准,对年票房在200万元以上的大中型影院实行分批次点映和正常分账,而对年票房不足200万元的小型影院实行预交保底费换取放映资格的保底分账,保底金额为该影院上年度实际票房×3.5%。

华谊作为电影的发行方,为了防止有偷票房违规记录的影院偷漏票房,对这些影院实行保底的模式,出售《八佰》上映后两周的拷贝和密钥,影院依据自身体量支付给华谊2-4万元不等的保底费,在此期间,影院的票房多少与华谊无关。这种影院保底的模式对片方来说风险小,适合中大体量的影片。

不过,疫情下市场空间的缩窄,无论是动态区域发行模式还是影院保底模式,都不适合超高投资大制作的国产大片,这些影片只有等电影市场接近全面放开的情况下在全国上映,所得票房才能覆盖片方的投资和宣发成本。

此外,在中国电影报的采访中,西安奥斯卡国际影城负责人毛喜根据从业多年的经验,提出影城自救的方式,他表示很多影城都是在疫情前与物业签下高昂的房租协议,但现在的电影行业与五年前的情况大不同,“经过双方一年多的博弈,有些影院和物业方达成了‘保底+票房分成’等多种合作模式”。这样一来,“既能维持影院生存,又能使物业在后期与其他商业中心的竞争过程中提供优质资源保证。”

除此之外,影院的多样性发展也可以提上日程,影院的广告、求婚仪式、会议讲座、咖啡厅餐厅、设备维护团队培养等都可以是影院功能外延的发展方向。

如今,影院还面临影片缺失,档期依赖严重甚至还有对影院行业未来的迷茫。尽管我国院线市场仍面临很多困境、存在很多问题,但经历过疫情之下的至暗时刻,我们能看到院线行业和院线从业者的坚韧不屈和百折不挠,相信在疫情的阴霾过后,影院能够再次回暖。

来源:第一制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