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青春”遇上“悬疑”,会产生怎样的火花?十年前懵懂无知的少年们经历了一段刻骨铭心的沉郁青春往事。十年之后,曾处花季少年的他们物是人非、各怀愧悔。
《胆小鬼》是一部讲述成长和残酷青春的电视剧。在《星汉灿烂》、《苍兰诀》等一系列古装剧热播之时,这部“青春+悬疑”题材的电视剧突出重围,话题度颇高,豆瓣评分7.6。
该剧改编自郑执长篇小说《生吞》。电视剧没有延续原著的名字,而是改用“胆小鬼”。
看似毫不沾边,实则在剧情中它将每个人的自私和胆小展现得淋漓尽致,最后那些胆小鬼们“生吞”了善良的人。
这是一次残酷的成长,更是一次对于人性的认知。这部剧将沉郁的气质拿捏到位,将各种高能场面最大程度地展现,与小说中沉重黑暗的基调一脉相承。
开头扣人心弦的枪杀案、“鬼楼”里的那具裸露女尸、黑化后的秦理养了一屋子的“异宠”、秦理脸上的伤疤以及十年后“鬼楼”重现女尸......
一条条线索,一个个不为人知的秘密逐渐显露清晰。是什么让数学天才少年走向了复仇之路,又是什么让温柔漂亮的黄姝倒在雪地中?
观众心中的谜题会跟随编剧一步步地引导而揭开。
01
错综的三线叙事结构
《胆小鬼》最特殊的地方在于其运用了三线交织的叙事结构去讲述故事。
错综复杂的时间线,仿佛是主角们错综复杂的成长经历和人生。
剧情一共分为三条时间线。三线来回切换,齐头并进。
本剧并没有仅仅围绕一位主角的视点去展开,而是通过王頔的回忆视角和冯国金的“破案视角”进行叙述。
第一条时间线,时间回到1999年。这一年,王頔、秦理和冯雪娇还是育英高中的三个普通、阳光的高中生。
他们的友谊无坚不摧,单纯、善良、乐天成为了他们的代名词。
直到这一天,一个漂亮的转校生进入了他们的生活。此时的他们并不知道眼前这位温柔佳人会对这三个人的未来产生多么大的影响。
第二条时间线发生在两年之后,2001年1月31日。这一条时间线是整部剧的悬念核心,围绕着冯国金破“鬼楼女尸案”展开叙述。
作为一部轻悬疑剧,悬疑的色彩毋庸置疑。但在悬疑的同时,怎样去讲好故事是非常重要的。我们能从这一点看出这部剧主创的用心之处。
第二条线索与其说是事件的核心,不如说是吸引观众的最佳利器。
观众们的好奇心立马会被激起:舞台上翩翩起舞的黄姝为何一夜之间变成了雪地里冰冷的尸体?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怎样不为人知的秘密?她的妈妈究竟是不是传闻中的精神病?
短短两年的时间,曾经无话不说的朋友沦为陌路人。一系列的问号促使着我们继续往下追。
第三条线索发生在2011年12月。此时王頔、秦理、冯雪娇已长成大人模样。冯雪娇眼神里没有了十七、八岁稚嫩的、泛着光的童真;王頔留着中长发,内心充满愧意;秦理用冰冷的面部表情诉说着对这个世界的恨意。
十年后的今天,鬼楼的雪地中又出现一具女尸,这将十年前的鬼楼案“互文”了起来,案件的真相也一一浮出水面。
三条时间线索相互交织,不仅将现实与回忆交织在一起,某种程度上也扩大了心理叙事的空间,呈现出了人性的复杂面。
02
悲剧的核心
看完《胆小鬼》,你便明白悲剧的核心是把美好的东西先呈现给你看,最后亲手在你面前一一打碎。
先来看剧中塑造的这四位主人公的形象:一位是不拘于命题作文的才华诗人;一位是有着傲人才华但是患有缺陷的数学天才;一位是勇于表达情感的乐天少女;一位是万众瞩目的温婉女孩。
四个人来自于四个不同的家庭,有着不一样的家庭环境和经济条件。
悲剧核心之一:原生家庭。原生家庭的破碎奠定了这部剧沉郁的基调。秦理有一个是杀人犯的父亲,当秦大志开枪杀死受害人时,也断送了自己孩子的人生。
虽说父亲是父亲,儿子是儿子。但这个社会真的会不戴有色眼镜去看待一个杀人犯的儿子吗?对于秦理的校园霸凌事件告诉了我们答案:不会。
爷爷瘫痪在床,哥哥右手残疾,自己听力不好时常头疼。从小在没有父爱母爱环境下成长的孩子,对于世界的感知是脆弱和小心翼翼的。
因此秦理对于黄姝的喜欢也不敢大声承认。也许他分不清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
当朋友们都得知秦理父亲因杀人入狱之后,他们都哭了。秦理故作坚强,但他们自己深知这是美好校园生活的一道裂痕,而这道裂痕只会越来越大。
悲剧核心之二:对于女性的恶意。
黄姝因为想攒钱为秦理买最好的助听器,所以便答应和老总吃饭,没想到却沦为了男人生意场上的工具。老总殷鹏找人算卦说谈生意前必须找一个处女,这样生意才能红火。
而苦苦被折磨了三天三夜的黄姝,出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买助听器。残酷的是,秦理能听见的第一句话就是黄姝的遭遇。
至此,美好全部打碎。
那个时代对女性的恶意是无形的,我们不能否认时代推动着人类进步,但同时也不能忽视时代遗留下来的裂缝。
黄姝不是第一个受害者,也绝不是最后一个。十年过去,真凶仍逍遥法外是最令人愤恨的。
原著里的“悲剧感”刻在了剧中。
03
胆小鬼们的时代
在东北那样重工业气息浓厚的地方,大多数人的生活都是冷静且克制的。
整部剧的一大亮点在于对上世纪90年代末东北小城环境的描写:茫茫雪景、老旧的建筑还有因为时代被动成长的边缘小人物们。
王頔在语文课上大声念出他写的四行诗:只有孩子才会把美好和未来误解为同一个意思/而我已经不是孩子了/美好不再是我的征途/苦难才是我永恒的旅伴。
这首诗不像一个高中生能写出来的,却也暗示了他自己。现实生吞了美好,留下的只有黯淡无光的未来。
在校园生活中,活的最快乐的应该是冯雪娇,她敢爱敢恨,心直口快。
因为自己的父亲冯国金亲手将秦理的父亲送进监狱而心怀愧疚,便主动找秦理给他吃枣肠。冯雪娇的一句“我们还是好朋友吗?”,秦理用一个大口吃枣肠的动作让两人化解了尴尬。
四个人中最像的就是秦理和黄姝,这也是他们俩最后能够惺惺相惜的原因。
他们互相懂彼此,这种共情来自于两人相似的家庭环境。秦理的父亲是杀人犯,黄姝的母亲是精神病,两个人又同时被班上同学恶语相对。
黄姝的出现仿佛是秦理生命里的一束光,那么美好。秦理又何尝不是黄姝曾经黯淡无光的日子中的救赎呢?
这也解释了为何十年之后秦理还要偏执地在十二月十日为黄姝复仇了。因为那是他心爱的女孩,那是无人代替的白月光。
会有人问剧中的胆小鬼到底是谁?胆小鬼可能是你,是我,是我们每个人。
如果当时绝望的黄姝在路过大街上的王頔、麦当劳里的冯雪娇,以及路边的警察时,任何一人伸出援助之手,也许,自杀的悲剧就不会发生。
冯雪娇在和王頔唱歌的时候就说过,“我以为我们之中我是那个胆小鬼,但没想到,其实胆小鬼是你。”
没错,王頔自始至终都喜欢黄姝,但却没有能够勇敢说出来,也无法向爱恋自己这么多年的冯雪娇表达过真心。
黄姝在自己身上刻下“火炬”的图案,这是属于他们的青春印记,也是她对于这个世界最后的烙印。
胆小鬼苟且偷生,勇敢者直面黑暗。秦理和黄姝本该有更好的人生,却被真正自私的胆小鬼们偷换了人生。
也许在天堂,两人才能快乐地追求自己想要的人生。
十年前四个形影不离的少年奔跑在广场上,肆意地挥洒青春。十年之后,他们只留下了不敢怀念的青春往事与忏悔。
都说成人的世界是懦弱的,因为社会的潜规则以及现实的阴霾让我们丧失了反抗的勇气。
成长更是残酷的,也许这场悲剧便是成长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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