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剧一直以来多以男性主角的成长或斗智斗勇为主线,但近年也有越来越多的悬疑剧聚焦于女性身上。在悬疑的包装下,展开原生家庭、孩子教育、婚姻关系等敏感话题,也有通过描写女主人公在绝境之下绝地反击的过程,展现女性的勇敢、坚韧,和永不妥协的女性成长故事。

比如近日,正在优酷热播的都市女性情感悬疑剧《不期而至》就引发了观众的追剧热。该剧由2020年热播剧《阳光之下》的原班人马打造,时隔两年,导演闫宇彤再度携手男女主角彭冠英和蔡文静打造新作。剧集讲述了曾经不谙世事的家族主妇阮真真,在经历了丈夫意外身亡并留给她一大笔债务后,结识了神秘的律师高峻,两人从一开始互相猜忌到最后携手共渡难关的故事。

《不期而至》聚焦女性在复杂艰难环境下的成长,巨变来临时普通人该如何抉择,有对现实生活的观察和思考。男女主角“二搭”,如何摆脱上一部戏的印象并且让观众入戏,也是对演员演技的极大考验。在该剧热播之际,南都记者采访了彭冠英和蔡文静,聊聊他们眼中女主角的成长与蜕变以及两人是如何演绎这段吸引众多网友的“成年人的感情”。都市悬疑剧如何结合女性、家庭、婚姻情感等元素玩出新花样,导演闫宇彤也谈了自己的看法。

角色塑造

表演难度大,

融入情感即兴发挥

蔡文静将上部戏《阳光之下》的角色“柯滢”比做稳定的三角形,这次《不期而至》她将女主“阮真真”比做多边形,如同一个中心总被多方拉扯。“刚开始上来的时候就是老公离世,然后欠债4000万,又卷入了各种各样的阴谋中。身边不断有人接近她,她像一个中心一样被各个边角拉扯。这部剧打动我的是,这个角色不是一成不变的,她前后有着极大的反差,从一开始的被动到后期的逆流而上,有自我的一种蜕变。”

和上部戏一样,《不期而至》的阮真真也有较为悲惨的命运,但两人的性格截然不同,这为蔡文静的表演带来了挑战。“阮真真的台词比较少,又经历了很大的创伤,能够表演的空间比较小。但又不能给人一种游离在状况外的感觉,所以我需要很多方式去表演,支撑她在整个剧里的氛围感。”蔡文静花费了很多精力在拿捏人物的情绪表达上,比起放纵自己的悲伤情绪,更多的是需要收住多余的悲伤,“如果我本人遇到这种挫折,肯定天天以泪洗面,一蹶不振。但阮真真属于从不相信到相信,是一直哭不出来的,没有眼泪。她跟时代比较脱节,有点逃避型人格,她对于情感的表达是缺失的。”

蔡文静在表演上下了工夫,一些情节会在融入自己的情感后,根据自我理解进行即兴发挥。蔡文静以一场墓地戏为例,那是阮真真人生低谷的时候,面对的不仅是出轨去世的丈夫,还有对方家人的污蔑和诋毁,她将所有的愤怒和宣泄都放在了一巴掌上。这一巴掌的归宿,其实是蔡文静自己决定的。“那场戏原来是要去扇对手的,后来我跟导演说,能不能扇我自己?因为首先对方是孕妇,其次是这个力量给自己,有一种让人很心疼和无力的感觉。”

男主彭冠英以神秘律师高峻的身份亮相,这个人物高冷、干练,对全职太太阮真真总是带着几分探究。彭冠英表示:“这部剧我的前期都是‘戏中戏’,不仅要演高峻,这个人物的底色还是谭深的人物性格,高峻只是一个外化的伪装手段,从穿衣风格到眼镜、发型,完全是在Cosplay高峻的形象。他接触阮真真的时候,只不过是拿钱办事,结果在这个过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对阮真真产生了情愫,到最后他觉得这个女人需要帮助,他想帮她一起找到真相,让她从这个痛苦和窘境里脱离出来。”不断地设局、给对方下套,挖坑让对手跳,男主营造的神秘感和悬疑感,非常符合《不期而至》想要的悬疑气质。

CP二搭

成年人的爱情,

就像一场猎心游戏

《不期而至》中,阮真真在遭遇巨变后结识了似乎是丈夫的“高中校友”高峻。遭受重创的她无法轻易再相信任何一人,因此对于高峻总是持怀疑态度,甚至一度不想接受他的帮助。然而,警惕的心房总是难敌长时间的相处,男女主在共事之间互生情愫。

谈及高峻和阮真真的感情时,蔡文静觉得用“猎心游戏”和“暧昧推拉”来形容比较准确,这是成年人之间的爱情故事,不像偶像剧般来得轻易和甜蜜。“成年人的爱情不再是一见钟情,更多的是两个人通过相处、通过相互的推拉,经历了很多的事情,才能够在一起。”蔡文静认为阮真真其实很早就对高峻动心,却一直抗拒接受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等到两人真的在一起时才不得不面对自己的真感情。

从《阳光之下》到《不期而至》,蔡文静在剧中遇到的总是极其危险的男性,被问到是否喜欢这种类型的男性,蔡文静说自己一直喜欢能带来安全感和稳定感的异性,然而无法否认高峻身上有独特的吸引力,“往往那种危险的异性会给你一种神秘感和吸引力,会让你觉得很有魅力,人生总是很难抉择。”

从设局高手到逐步陷入爱河,彭冠英谈及男女主的感情戏时,也颇有感触:“他慢慢接近真相,发现她是一个无辜的人。我觉得两人在剧里相处的时间很长,可以用‘久处不厌’来代表这种爱情。成年人的爱情不一定非得一见钟情,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没有讨厌对方,那就证明可以走得更长远了。不一定所有的爱情都要轰轰烈烈,也可以细水长流。”

作为二搭CP,两人在拍摄时总能产生超乎寻常的化学反应,被不少网友评价为“神仙售后”。蔡文静在彭冠英的刺激下激发出无限的潜能,两人的情感碰撞从《阳光之下》延续到《不期而遇》,也带给观众无限的乐趣。蔡文静表示,两人的每一次接触都是情感升温、阮真真内心成长的机会,“阮真真后来非常聪明地识破了高峻的一系列操作,两人的对手戏演起来也更过瘾,让大家在追剧过程中觉得:阮真真终于崛起了,一下子硬气了,也变得聪明了。”彭冠英则表示,二搭让两人更有熟悉感,在表演和创作上更有默契,“我小时候看电视剧,也有很多这种‘金童玉女’的形象,被观众所喜爱。我觉得CP这个(称呼)很好,如果能被观众喜爱,就证明两人搭在一块儿,这种组合是被接受的。”

女性情感悬疑

悬疑+都市情感题材,

是源自现实生活的创作

把悬疑类型嫁接到都市情感题材里,是《不期而至》的一大特色。导演闫宇彤在采访中说:“我们作为创作者,并没有过多考虑市场定位的问题。这个故事,也是来源于生活中的一些真实事件。最近几年经济不景气,像丈夫死了、亲人去世,忽然留下一大笔债务,这种事情经常会听到。它本身带有一些神秘、悬疑的气质,我们用这样一个核去建构一个故事,建构人物的关系。悬疑当中有情感,情感当中有悬疑,它们是浑然一体的。”

从《阳光之下》到《不期而至》,男女主角都有一种掌控与反掌控的关系,从接近、戒备、误会逐渐消除,到两人的情感脉动越来越浓厚,直至最后两人彻底敞开心扉。两部戏的剧本都来自女性编剧鲜橙,她的剧本一直着重表现女性的成长、女性面对困难的坚韧不拔,这也是两部剧有延续性的地方。

在《不期而至》的热播中,观众已经看到了阮真真有“绝地反击”的势头,“成年人的爱情”也引发了很多讨论。导演闫宇彤解读道:“我们想展现出来的这份情感,不是那种很幼稚的傻白甜之爱,我们更想展示真实的成年人之间的情爱。高峻和阮真真没有接触之前,生活赋予他们很重的精神包袱和压力。当剧情展开之后,阮真真要重新审视她自己的生活和情感;高峻也要审视他在前面的职业生涯中的挫折和愧疚。两个成年人的接触不是简单的一拍即合,即使两人有好感了,也要先把心里的包袱和阴影消化掉,再以一个轻松的姿态、纯粹的灵魂拥抱在一起。”导演认为,无论是悬疑类型还是都市情感类型,都不仅要展现出人性幽暗的一面,也要展现出人性光辉的一面,“我希望靠我们对生活的理解、对人性的理解,去创作,去立体化、生动化地表现人性,希望能够得到观众的认可。”

采写:南都记者 蔡丽怡 实习生 张茗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