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缺的不是理性,而是仁慈、同情与宽恕。
《杀死比尔》展示了昆汀·塔伦蒂诺如此轻松而出色地掌握了他的技巧,以至于他让我想起了一位小提琴大师在《大黄蜂的飞行》(Flight of the Bumble Bee)中的比赛——或者一位手风琴神童在《西班牙夫人》(Lady of Spain)中创下了速度纪录我的意思是真诚的赞美。这部电影除了制作的技巧和幽默之外,什么都不是。这真是太棒了。
他的故事是武侠电影世界的升华,提升到对材料的出神入化的掌握。塔伦蒂诺进入状态了。他的故事引擎是复仇。在开场的场景中,比尔杀死了婚礼队伍中的所有其他成员,并留下新娘(乌玛·瑟曼饰)等死。她在昏迷中存活了数年,然后被蚊子的嗡嗡声吵醒。QT想到的是死时听到苍蝇嗡嗡声的艾米莉·狄金森吗?我想起了曼尼·法伯对导演理论的定义:“一群人站在周围,试图抓住有人把艺术品塞进德雷克的裂缝里。”新娘不是艾米莉·狄金森。她通过“聚焦”来扭转腿部的瘫痪。然后,她发誓要向致命的毒蛇暗杀队复仇,正如“第一卷”所总结的那样,她大约完成了一半。她消灭了维尔妮塔·格林(薇薇卡·A·福克斯饰)和O-Ren Ishii(刘玉玲饰),在《杀死比尔2》中可能会杀死艾尔·德瑞弗(黛瑞·汉娜饰)、巴德(迈克尔·马德森饰),当然还有比尔(大卫·卡拉丁饰)。如果你认为我泄露了情节细节,你认为女主角是否能在两部动作片的前半部分幸存是有疑问的,应该寻求帮助。
这部电影全是讲故事,没有故事。动机没有心理深度或共鸣,只是简单的情节标记。人物由他们的特点组成。正如《低俗小说》一样,隐藏在一切背后的是一个平行宇宙的暗示,在这个平行宇宙中,所有这一切都有道理,就像超级英雄的起源故事一样。这里有一个镜头(嗯,这更像是电影的三分之一),新娘单枪匹马地消灭了O-Ren和她的整个团队,包括疯狂的88战士,我们想起了《黑客帝国2》中尼奥与特工史密斯的克隆人战斗,除了疯狂的88战士是个人,我想。他们的名字是来自网络上疯狂的88点游戏,还是来自动作动画《东京疯狂天堂》第88集,还是我应该寻求帮助?新娘击败了88名优秀的战士(加上各种保镖和专家),尽管她身体虚弱,最近双腿瘫痪,因为她是一个比所有其他人加在一起更好的战士。是因为她的技能水平,她的专注的力量,还是她复仇需求的深度?技能、专注和我爱美剧需求与此无关:她赢了,因为她杀死了所有人而自己没有被杀死。当每一个充满愚蠢的虚张声势的新受害者走向被屠杀的时候,你可以感觉到塔伦蒂诺咧嘴笑了笑。战斗到最后总要有人赢,就武侠流派而言,还不如是女主角。(除了比尔之外,所有的主要角色都是女性,男性已经被阉割了。)《杀死比尔》不是那种引发演技讨论的电影,但瑟曼、福克斯和刘在这里完成的任务可以说比扮演圣丹斯电影节(Sundance)上一个令人咂舌的女主角更难。必须有存在感,身体优雅,有力量,有个性,有能力在做可笑的事情时看起来很严肃。基调设置在一个开场场景中,新娘躺在死亡边缘,一只手在她脸颊上的血上摩擦,因为这显然是凝结的化妆品,所以不会脱落。这个场景进一步得益于黑白拍摄;对于QT来说,所有的镜头在某种意义上都是对其他镜头的引用——不是其他电影中的特定镜头,而是我们集体观影记忆中的原型镜头。
电影里有B&W,还有慢动作,还有一个完全是为了效果而发出哔哔声的名字,甚至在动漫里还有一个延长的序列。动画序列把我们带到了东京,并提供了奥兰的背景故事,这种方式让塔伦蒂诺处理那些在真人表演中对他的风格化宇宙来说过于真实的材料。它处理一个黑手党头目的恋童癖。场景作品采用动画长镜头;在真人特写镜头中,它会给电影一个NC-17。
在到达东京之前,新娘停下来从服部半藏(“特邀嘉宾”千叶真一)那里拿到了一把剑。他已经退休多年,不再杀人了。但她说服了他,他制造了一把剑,但这并没有激发他的谦逊:“这是我最好的剑。如果你在旅途中遇到上帝,上帝会被砍伤的。”后来剑必须面对Go Go Yubari(栗山千明饰)的技能,O-Ren的青少年保镖,也许是中世纪研究的专业,因为她的武器选择是权杖和链条。这是在漫画传统中,角色是由他们的武器定义的。
看到O-Ren的上帝切片机和Go-Go的狼牙棒在一片死亡和垂死的男人中碰撞,就能理解在动作片中女人是如何取代男人的。奇怪,因为女人远不如男人擅长杀人。也许他们被选上是因为自由媒体希望看到他们成功。这部电影的《女勇士》让我想起了鲁比·里奇(Ruby Rich)作为一名女权主义电影制作人对罗斯·梅尔的辩护(他的女人发起了所有的性行为,并进行了所有的杀戮)。
有一个场景是,石井欧仁指挥日本黑手党,并斩首了一个批评她是半个中国人、女人和美国人的家伙。O-Ren通过翻译说日语,但是当那个家伙的头在桌子上滚动时,每个人似乎都明白她的意思。很快,在一个代表日本餐馆的两层场景中,与新娘展开了一场殊死的战斗。塔伦蒂诺机智地用一个精致正式的花园里的降雪外景来配合这场战斗。为什么花园一定要在电影里?因为白雪覆盖的花园是日本的标志性意象,而塔伦蒂诺正充当着他所受影响的工具。
出于同样的原因,瑟曼穿的服装和李小龙在他最后一部电影中穿的一模一样。这是巧合、敬意还是模仿?一点也不。可以用量子物理学来解释:宇航服可以同时出现在两部电影里。当汉娜这个角色用口哨吹出《扭曲的神经》(1968)的主题时,这并不意味着她是海莉·米尔斯的粉丝,而是电影中平行宇宙之间可能会发生泄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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