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看到大鹏上了李雪琴的节目《毛雪汪》,宣传自己的新片《保你平安》,又是熟悉的大鹏喜剧的味道。

突然间想到,2020年,他在自己家乡拍了一部文艺片《吉祥如意》上映了,整部电影从画风、气质等各个方面,都看不出跟大鹏有任何关系,但是这部电影,就是实实在在发生在大鹏身边,发生在大鹏家人身上的事情。

不得不说,看完这部影片,大鹏让我折服了,让我敬佩了,让我不得不承认,他不是一位只会拍《煎饼侠》这样的爆米花喜剧的导演,他可以有思想、有内涵、有深度,可以借电影表达些什么。

大鹏在内容和形式上都走出了自己的舒适区,完全颠覆了大众心目中的大鹏导演的形象。这部电影的形式是新颖的,给观众很多惊喜,而内容也是戳心的,因为真实,所以感人。

No.1

“戏中戏”结构

影片由两部分组成,前面是短片《吉祥》的放映,后半部分是《吉祥》的拍摄花絮,导演将其取名为《如意》,共同构成了影片《吉祥如意》的架构。

很显然,《吉祥》的部分对于整个电影来说是“戏中戏”,《如意》则是框架故事,而两个故事的弥合是在于《吉祥》的最后一个镜头播放时,摄影机拉开,大鹏正在举办着《吉祥》的首映礼,一位观众站起来问他:“你为什么要拍这部电影呢?”,随后大鹏愣住,《如意》开启。

在豆瓣上可以发现,《吉祥》的上映时间是2018年,而《吉祥如意》则是2020年。《吉祥》主要讲述的是王丽丽多年没有回家,回家之后发现奶奶去世,她面临着脑瘫父亲的赡养问题,于是本应阖家欢乐的年夜饭,变成了亲戚之间的“踢球大赛”,丽丽愈发痛苦,在饭桌旁磕头请亲戚们不要再说下去了。

而《如意》则是对《吉祥》起到解释的作用,解释观众之前的提问。大鹏为什么要回老家拍摄这个短片呢?《如意》采用的是纪录片的方式,拍摄花絮中夹杂着大鹏与演员刘陆的聊天,透露出他拍摄这部剧的初衷是因为多年没有在家过年,单纯地想要拍摄家里人吃年夜饭的场景。

结果没想到,拍摄时突发姥姥去世(大鹏的姥姥,丽丽的奶奶),于是在过年的喜庆中,大鹏一家在赶着办丧事,拍摄年夜饭的计划也变成了拍摄王吉祥的赡养问题。

王吉祥因为脑炎而导致大脑瘫痪,智力像个三岁小孩,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只能说着“文武香贵,一二四五”。之前王吉祥的母亲,也就是大鹏的姥姥在世的时候,他是跟着母亲一起生活的,母亲也会照顾她,但是母亲意外去世,身边的兄弟姊妹都各有家庭,没办法照顾王吉祥,这个重任就落在了刚回来的王庆丽身上。

因为王庆丽很小就父母离异,跟着母亲生活,父亲已经不认识她了,而她也有孩子要养,所以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在《如意》中我们可以看到大鹏拍摄这部短片的构思以及由于意外临时转变思路的过程,也能看到镜头背后的“真实”与“虚构”。

转变思路之后,原本其乐融融的主题当然也随之转变,导演大鹏想要展现的并非是一家人和谐美满的年夜饭,而是生活里的一地鸡毛。在看到《吉祥》时,我的脑海中总是浮现出自己家过年的场景,因为王吉祥的家是典型的东北式家庭,而其中也体现出了典型的东北式家庭的伦理结构。

No.2

东北「家」伦理建构

无论是《吉祥》还是《如意》,这部影片都指向了一个共同的主题——「家」的意义。

其中也不乏大鹏导演对「家」的反思。

王吉祥脑炎之后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但是却永远将“文武香贵、一二四五”挂在嘴边,后来在大哥王吉文的解释下才知道,“文武香贵、一二四五”是王家兄弟姐妹五个人的名字和排名,王吉祥排行老三,所以他从来都不说自己的名字。这个细节其实突出了王吉祥在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可以忘记一切,但是就是不能忘记家庭成员,不能忘记自己的亲人。

患有脑炎的王吉祥是整部剧里最单纯的人,他每天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妈妈”,像个小孩一样,而他也是最孝顺的人。当母亲走后,他变得无依无靠,家人都说他更加懂事了,似乎在他的潜意识里也意识到了,母亲是自己在这个家唯一的靠山,靠山倒了,兄弟姐妹是指望不上的,就连自己的女儿也无法指望。

在年夜饭桌上,大家像踢皮球一样地推卸,关于王吉祥的赡养问题没有解决方案,短片结束之后也没有解决。大鹏想要表达的,正是「家」的问题是永远无法给出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的,关于亲人的问题是世界上最难解的题目。

不难发现,影片整体上都有一种记录性的风格,“戏中戏”《吉祥》的拍摄也是有许多长镜头、固定镜头的手法,刻意营造出一种旁观者的视角。而《如意》更是以一种“艺术作品纪录片”的方式,拍摄《吉祥》的剧组生活。

大鹏的巧妙构思将纪录片与剧情片的创作沟壑进行了弥合,找到了一种平衡二者的绝妙方式。在观看这部影片的时候,我丝毫不觉得无趣,虽然我并不是纪录片的爱好者,但是这部电影的戏剧性冲突偶尔却也可以让我忘记纪录片的无聊。

No.3

纪录片VS剧情片

大鹏很完美地找到了纪录片与剧情片的弥合方式,那便是通过“戏中戏”的形式。

其实《如意》和《吉祥》的拍摄都有纪录片的手法,比如《吉祥》中会加入采访,完全打破了“第四堵墙”。《如意》也是以一种花絮的方式,让观众从另一个角度看《吉祥》这个故事。

但是,大鹏的纪录片却是有明显的导演干预成分的,所以说,这确实是一部经过“编剧”的剧情片。

绕滚影视

这种干预主要是通过《如意》体现的。

由于《吉祥》的拍摄手法过于客观,再加上演员基本上是自己演自己,只有王庆丽是由演员刘陆扮演的,在《如意》中大鹏也解释了为什么没有让本人出演,是因为担心王庆丽回不来。

巧合的是,王庆丽回来了,而且真假王庆丽的对比也起到了哲思的作用。

在“年夜饭”这个重场戏中,演员刘陆因为情绪激动,演完之后就哭着跑开了,并且久久难以平复情绪。而王庆丽本人则在一旁玩着手机,像个局外人一样。这种对比的方式让人不得不对「家」的意义产生了思考,作为至亲的王庆丽对父亲的赡养漠不关心,而反而饰演她的演员过于激动。

在拍摄前,刘陆也曾问过王庆丽,“为什么十年都不回来啊?”她不能理解为什么王庆丽可以对家庭那么冷漠。

这种强烈的对比就是大鹏主观干预的结果,而这种对比也是为了突出每个人对家不同的态度。

大鹏的态度是什么,他没有明确表态,但是这种互相踢皮球、又很冷漠的家庭氛围,真的很东北……(至少我们家就是这样的)

《吉祥如意》是大鹏的一次实验性的尝试,也很有研究价值,不过他又回归到自己熟悉的喜剧领域了,看来他对于这种实验性的文艺片也是浅尝辄止的。

不得不说,能在有成就之后回家乡拍摄一部文艺电影是很有勇气的,为大鹏点个赞吧!也同时期待他的新作《保你平安》顺利上映,虽然还没有定档,但是这部电影集结了半个喜剧圈的演员,是非常值得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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