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8月23日,据香港媒体报道,导演陈木胜因鼻咽癌逝世,终年58岁。2021年7月28日,电影《怒火·重案》举办首映礼,演员谢霆锋、秦岚、吕良伟、何佩瑜出席。 成龙、林超贤、王晶、李惠民、李少红、俞白眉等电影人登台,怀念陈木胜导演,该片正是他生前最后一部作品。
电影首映礼上谈及导演的去世,甄子丹、谢霆锋泪洒现场。同年,吴京在接受采访时一度哽咽,久久不能平复。不管是对于吴京还是谢霆锋,陈木胜都是他们人生中的贵人。在我看来,没有吴京和陈木胜的四次合作的积累,也就没有他日后的成功因素。
吴京和陈木胜的初次合作在2007年的电影《男儿本色》,影片主要讲述了三名警察对抗一伙再次犯案的悍匪的故事。《男儿本色》处处体现“动作”二字,剧情靠打戏来体现。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就是令人目不暇接的动作和爆破场面。作为一部“男人戏”,除了表现出传统港产片的警匪斗法外,更将动作场面发挥到极致。影片一开始,以吴京为首的劫匪就在香港闹市区制造出一场骇人听闻的爆炸案,紧接着,谢霆锋、房祖名及余文乐为办案与劫匪战开大战,撞车、跳楼、爆炸以及打斗接连不断。谢霆锋和余文乐,在导演的镜头里,几个人的动作看起来拳拳到肉,质感十足。连场火爆的枪战与爆炸、时不时地高空跳跃及追逐、处处破碎的玻璃,让人感到紧张刺激。
《男儿本色》重拾港片传统,演员玩命上阵、武指精巧设计、导演调度场景、剪接凌厉有力(魏君子评),将香港动作片的境界提升了一个高度,无论是人物描写、剧情铺陈,还是场面设计,都有突破性进步。从剧本开始,编导就一直和观众做智力的比拼。角色的刻画,简洁又蕴藏饱满的层次,每个人物都有他的前史,都有他的故事,难得的是都能巧妙地交融起来。影片到最后,刺激之外更打动观众的心。
二人的第二次合作,一直等到了2010年的《全城戒备》,《全城戒备》是全球首部华语变异人动作电影,由陈木胜执导,郭富城、张静初、吴京、舒淇、邹兆龙等主演。故事讲述了桑尼作为杂耍团里谋生的小演员,在马来西亚演出时,随张大初及成员刘镇星、张铁根、贺军及姚丽深入山区盗宝,并吸入二战时期日军遗下的有害生化气体而导致身体开始变异而发生的一系列离奇遭遇和正邪之争。
变种人题材作为科幻流派的主要分支,一直以来都是好莱坞影视剧的热点所在。虽然华语影坛几十年来也不乏科幻之作,但变种人题材之前还从未触及。《全城戒备》通过讲述“普通人感染日军遗留生化武器成为变种人”的故事填补了这一空白,不仅精彩演绎了“主角通过离奇遭遇身体产生变异,从而获得意想不到的超能力,随即展开正邪之战”的变种人题材经典剧情模式,以及变种人破坏力惊人、特效赏心悦目的经典打斗模式,更是将华语动作片标志性的功夫打斗巧妙融入其中,让动作戏散发出明显有别于好莱坞变种人电影的别样光彩。
《全城戒备》中国功夫的特点十分鲜明,不仅飞刀、短棍、红缨枪、九节鞭、钢针等传统武侠片中的兵器都成了片中演员的主要武器,打起来一招一式更是功架十足,吴京还耍起了标志性的太极拳。还有中国功夫对变种人超能力的克制环节,吴京和张静初扮演的内地高手在同力量远远超过自己的变种人打斗时,不是直接硬碰硬,而是采用“打穴”的手法,攻击变种人身上的薄弱之处,最终用钢针插穴阻止变种人发挥超能力,从而达到克敌制胜的效果。相对于好莱坞只会用超能力对决超能力的传统打法,无疑更具有以巧取胜、招式丰富的新意。
第三次合作,只等了一年,是2011年的《新少林寺》。影片讲述了军阀混战年代,军阀出身的侯杰在经历曹蛮背叛、妻离子散的痛苦之后遁入空门,并与僧人们保护战火中受创的灾民和少林寺的故事。《新少林寺》不是简单的旧瓶装新酒,不仅有少林寺的大主持担当制片,整个影片的所指,还是在宣扬少林寺所特有的文化符号。影片有一个工整的故事,关于仇恨以及如何化解仇恨。“少林英雄”在军阀乱世里慈悲为怀、救死扶伤,虽然没有办法去改变世界,但至少给世界带来了一点美好的希望。苦难中总是有很多舍己为人的英雄出现,他们的精神和少林的精神如出一辙。所以《新少林寺》其实并不是一部单纯的功夫片,或者说它其实就不是一部功夫片。要说它是一部说教片也可以,只不过在陈木胜那里,他在极力让这种说教变得更商业更容易让人接受一点。如果带着看功夫的心理去看这部电影,无疑是要失望的;但如果本来就把它想象成一部寓教于乐的电影,那才会有真正的收获。
《新少林寺》的画面,是一种灰蓝色基底,似水墨画般厚重又单纯的色调,影片风格也很写实,很容易把人带到影片的情节中。影片的情节并没有太大新意,影片最大的亮点在于将少林功夫请下神坛,影片中少林功夫不是必胜的,少林寺也不是坚不可摧的,但是拨开少林功夫这层纱,才看到少林精神才是最可贵、最强大的。侯杰初次践踏少林后,得意地在少林的匾额上题下“不外如是”四个字,等他真正悟出少林精神时,又羞愧地在夜晚用水反复擦去自己当初的题词。小和尚们赤手空拳踩着枪子儿走向士兵们,也彰显了人性与正气的强大张力。影片中少林方丈看似普通,但在最后掩护群众撤退时一夫当关,使敌人尸积如山,也很有震撼力。
2016年的电影《危城》,是吴京大火之前和陈木胜导演的最后一次合作。该片讲述了军阀割据乱世时期,普城保卫团团长杨克难率领众人热血御敌的曲折故事。该片拳拳到肉的武打以及为民请命的情怀可以让人精神为之一振。最精彩的还得算作打戏,一招一式,皆是江湖,直打到血脉偾张,打得豪情万丈。和姜文的《让子弹飞》相比较,文戏难以超越。《危城》剧情虽然平淡,但没有太大硬伤。
杨克难有着顶天立地的浩然之气,完美诠释了“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近现代蕴涵。该片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大无畏精神,在危急时刻才更加彰显了人性的光辉。杨克难既有“虽万千人吾往矣”的精神,又是桑德尔所说的自由选择下的伟大的人,这才是国人真正需要的人生态度。该片题材没有摆脱香港导演非常热衷的政治探讨。从整体效果看,该片其实还是想塑造平民阶级、权贵阶级以及资产阶级之间的矛盾与冲突,难免让人想到背后的讽刺。因为创作者过于注重这方面的表态,难免会让剧中角色太过单一而沦为牺牲品。这也似乎是香港电影的缩影,起步更早、体系更完善、演员更稳重,片子拍得规规矩矩,但面对新观众、新市场,却还在讲着过去的故事。
陈木胜导演虽然去世,但是他留下的影片,始终是香港电影乃至中国电影的一个标杆。陈木胜导演的去世,是中国电影的一大遗憾,但是中国电影或者说是动作电影不会因此凋零。我是川哥测评,我们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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