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知名电影学者、电影评论家佐藤忠男于3月17日去世，3月21日在日本映画大学的官方网站上宣布了这一消息，享年91岁，葬礼在近亲的陪同下举行。佐藤忠男于1930年10月6日出生于日本新潟县，1962年开始从事电影研究和电影评论工作，他笔耕不辍，至今已出版了超过100本书，用一只笔勾连起了几代日本导演，穿越了百年日本电影史。同时，他也积极向日本介绍其他国家电影艺术。他在1996年继任今村昌平，成为日本映画大学校长，并执掌这所学府数十年。有人估计，现在活跃在日本电影业的人中多达20%都是这所学校校友。他的多部著作都被内地引进，包括《日本电影史》《日本电影大师们》《中国电影百年》《大岛渚的世界》《黑泽明的世界》《沟口健二的世界》《小津安二郎的艺术》《电影中的东京》等。佐藤忠男一生的研究、写作和教学，让他足以成为在日本电影史上与黑泽明、沟口健二、小津安二郎等相提并论的重要电影人。
我们找到《日本时报》影评人EDAN CORKILL于2011年对佐藤忠男的采访，佐藤忠男在采访中回顾了他是如何一步步走向电影评论届，并将日本电影的本土视角带向世界。让我们在这篇采访中缅怀日本电影届的“传奇”佐藤忠男。
佐藤忠男
日本唯一最好的电影评论家
翻译:电车
深焦DeepFocus编辑
佐藤忠男尴尬地笑了笑，他回忆起三年前的伦敦，他在那里被称为“传奇”。虽然这增加了他的不适，但我不得不承认，在我的大学时代，我也曾以同样的观点看待他，现在我仍然这样想。对于学习日本电影的学生来说，佐藤忠男的名字几乎可以与20世纪的伟大导演黑泽明、小津安二郎、沟口健二以及三船敏郎等著名演员相提并论。然而，佐藤只间接参与了电影的制作。
佐藤忠男是出生于日本新潟县的一位电影评论家，而且尤其多产。他的职业生涯可以追溯到20世纪50年代，他至今已出版了100多本书，不仅涵盖上述三位电影大师，还包括了日本和美国电影的许多其他方面，以及亚洲的新电影等。佐藤的作品被大量翻译成英文，使他在国外获得了“传奇”的地位，也让他在其他日本评论家中脱颖而出。
《日本时报》影评人唐纳德·里奇在1982年佐藤文集的第一部英文译本《日本电影潮流》的导语中写道：“有了这本书，日本电影第一次在英文世界中以日本本土视角被看到，这是佐藤忠男的视角，日本最好的影评人。”
佐藤忠男“作为军国主义青年在军国主义国家”长大。1944 年，年仅 14 岁的他自愿参加了臭名昭著的日本海军预备飞行员训练计划，即众所周知的“Yokaren”。如果战争持续更长时间，他很可能与许多死于神风敢死队自杀任务的同学有着同样的命运。
年轻时的佐藤忠男
战后日本恢复正常生活后，佐藤在寻找有关日本侵略者的信息时锁定了电影。然后逐渐地，他开始将这种媒介视为观察更深层次社会变化的窗口。
随着日本电影开始在海外赢得赞誉（从1951年黑泽明的《罗生门》获得威尼斯国际电影节金狮奖开始），佐藤将这些电影置于当代日本社会背景中评论，巩固了他在国外影迷中的声誉，影迷们开始阅读他的译文。这些评论也为他赢得了许多奖项，包括就在去年获得的日本文化交流贡献奖。
佐藤从社会角度看电影的方法仍然构成了他今天工作的基础。他现在的工作不仅包括电影评论，他还担任了日本映画大学(Japan Institute of Moving Images)的主席，这是一所位于神奈川县川崎市的私立电影学校，毗邻东京。
该学校由今村昌平于1975年创立，1996 年开始由佐藤忠男掌舵。近年来，这所学校已成为一个强大的机构，有人估计，现在活跃在日本电影业的人中多达20%都是这所学校校友。佐藤带领这所学校进入一个新阶段，因为它成为了日本映画大学(Japan Institute of Moving Images，原为Japan Academy of Moving Images)。这个微妙的名称变化暗示了一个重大的转变，即从技术学院到日本第一所致力于电影艺术的四年制大学。
正是在学校的办公室里，佐藤忠男接受了《日本时报》的采访。让我们来看看他与银幕一起度过的不平凡的一生。
EDAN CORKILL
首先，我想问一个你一定被问过很多次的问题。你看的第一部电影是什么？
佐藤忠男
我记得是《金刚》，电影在日本发行后不久（1933 年）看的，那时我还没有上小学。
EDAN CORKILL
你对它有什么印象？
佐藤忠男
我只是感到惊讶，我记得很清楚，我兴奋得在座位上跺脚。
《金刚》(1933) 剧照
EDAN CORKILL
当时的日本社会是如何看待电影的？
佐藤忠男
一种流行的娱乐形式。不过，对于儿童来说，每个学校都会限制你可以看什么类型的电影。你必须和你的父母一起去，或者和学校的同学一起去。
EDAN CORKILL
这是一个由政府强制执行的政策吗？
佐藤忠男
不是，这由学校决定，学生只能看学校或家长认可的东西，大多数学校都是这样的，他们想保护我们免受他们认为粗俗或有问题的道德的影响。
EDAN CORKILL
你和同学一起看了哪些电影？
佐藤忠男
大部分是教育部推荐的电影。有高峰秀子1941年主演的电影《马》（讲述日本北部一个贫穷的农场，女孩养了一匹马，最终被军队征用的故事）。我记得我去看了很多年代剧，包括1941年的《川中岛战役》（"The Battles of Kawanakajima"，讲述16世纪在今天的长野县周围发生的战役）。我们每10天左右看一部电影。
高峰秀子1941年主演的电影《马》
EDAN CORKILL
只有日本电影？
佐藤忠男
是的。在20世纪30年代，外国电影被认为是更高级的娱乐节目，适合初中以上的人群观看。当然，大多数日本人都只看日本电影。
EDAN CORKILL
什么时候你从一个电影观众变成了一个敢于顶嘴的人——一个评论家？
佐藤忠男
在我14岁的时候，那是一个军国主义时期，我们被训练成飞行员，但我只在那里待了一年左右。
总之，战争在我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一直持续到初中二年级左右。在那段时间里，没有放映美国电影，大部分是日本电影，也有一些德国电影。
当我们战败时，我心情很复杂。当时有一种情绪：我们必须努力理解美国，理解美国的思维方式。我记得我去看了第一部被带到日本的美国电影，那是《春之序曲》（1943）。这并不是一部特别有分量的电影。戴安娜·达尔宾（Diana Darbin）饰演一位年轻女子，在纽约探望她的哥哥。有一个场景是她在街上走，由于她非常漂亮，所有男人都回头看她。而当他们这样做的时候，他们是那种咧嘴笑的样子，看到这里我非常惊讶。
当然，同样的事情在日本也会发生，但这样的行为几乎会被看作是走向犯罪的第一步。在电影中，这些男人通常会被描绘得淫荡且狡猾。但在这部美国电影中，这些人看起来很正常。我当时就决定，这是一种我需要更多了解的文明。实际上我认为，我们输掉战争可能是一件好事。
弗兰克·鲍沙其导演《春之序曲》(1943) 剧照
EDAN CORKILL
于是你开始看更多得电影？
佐藤忠男
是的。我开始认真看电影。在此之前，我一直认为电影只是一种娱乐。我看了很多美国电影。相比之下，日本电影似乎很悲惨，故事和风格都是如此。美国电影描述的世界就像一个梦。他们家家户户都有冰箱， 日本似乎不可能成为那样的国家。
我也开始对其他国家的电影感兴趣，特别是墨西哥的电影，他们的世界我似乎更熟悉一些。在埃米利奥·费尔南德斯等人拍摄的电影中，我发现了一个贫穷程度超出我认知的世界。然而，他们似乎很有吸引力。墨西哥人很穷，但他们看起来很酷。（墨西哥电影在日本是由美国发行商发行的。）当你开始比较来自不同国家的电影时，你的观察方式自然会倾向于一种比较研究。我开始通过他们的电影来比较日本和其他国家。
EDAN CORKILL
然后你开始写作？
佐藤忠男
是的，那时候有一些杂志会给想写电影的人提供版面。我为一些杂志写过文章，包括“紫苏之歌（Shiso no Kagaku）”，它对字数没有限制。我写的关于日本黑帮电影的文章，发表于1952年，大约在美国占领结束的时候，受到好评。从那时起，我开始收到为杂志的邀请。
EDAN CORKILL
那时候你还在做其他工作吗？
佐藤忠男
我从Yokaren培训回来后，加入了新潟政府铁路学校，这是为了培训日本国家铁路公司的未来员工而创立的。之后，我进入日本国铁(JNR)，但几乎立即被解雇了。那时候为了阻止通货膨胀，有很多公司重组了。我想大约有10万名公共雇员被解雇。那是一个艰难的时期。
EDAN CORKILL
20世纪40年代末吗？
佐藤忠男
我想是1949年。我被解雇了，然后开始在一家电话修理厂工作。
EDAN CORKILL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看电影？
佐藤忠男
我每天都在看电影。战后，我去夜校完成高中学业，我决定每隔一天晚上逃一次课，所以那时候我就去看电影。我当时在工作，所以我有足够的钱。当时我大约20岁，我真的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电影上的观看和写作上。
那是我在“紫苏之歌”写文章的时候。当时，黑帮电影被视为大众娱乐，但我写道，它们具有重要的社会意义。这篇文章受到了好评。
EDAN CORKILL
黑帮电影的社会意义何在？
佐藤忠男
我写的东西后来作为一本书在1975年被重新出版：《长谷川伸论》(“Theory of Shin Hasegawa”; 1975)。长谷川是掀起黑帮电影热潮的人，也就是所谓的 "侠义 "电影。他是一名编剧，他的剧本经常遵循这样的模式：流浪汉杀了人，然后开始旅行，逃跑。我写道，这些电影实际上起源于1910年代和20年代的美国西部片。在那个时候，没有人真正意识到这种联系的存在。当然，如果你进一步追溯，那些西部片受到了从英国和欧洲引进的中世纪骑士故事的影响。
佐藤忠男《长谷川伸论》
这些故事在日本出现时，真正重要的是它们包含了迄今为止闻所未闻的女性角色类型。在日本，最初并没有把女性放在神坛上的概念，在其他儒家和佛教社会也是如此。在日本，伟人、武士等最终效忠对象总是他们的主人。但是，在黑帮电影中，有一个“对女人崇拜”的概念。与其说是崇拜，不如说是男人被引入歧途的潜在动机，作为原罪的来源，这类想法。
在黑帮电影中，你会看到一个男人杀死他的对手。他们会对对方说，他们个人与对方无冤无仇，但他们是帮派交战的工具，然后被征服的人在临死前会说，“我相信你的人性，我有个请求，我希望你能保护我的妻子和孩子。”故事发展到后来，最终，胜利的黑帮带着女人和孩子逃走了，然后不得不与真正的坏人战斗，而这些坏人往往是他自己的帮派头目。电影《沓掛時次郎》（1929年）真正掀起了这一潮流，在这部电影中，黑帮最终爱上了寡妇，并优先为她考虑。
很多人都把黑帮电影看作是低级别的娱乐，但在日本的现代化进程中，需要实现男女平等。要做到这一点，需要明确的是，悲伤的女人往往是由男人造成的。《沓掛時次郎》做到了这一点。
因此，我意识到，你可以通过电影对这些社会变化进行理论研究。我想我让人们意识到这种学术研究的重要性。当然，我的理论并不是完全原创的。我从很多不同的来源得到了启发，很多不同的文本都是别人写的。
EDAN CORKILL
你批评的特点一直是对日本社会发展有深入探讨。而当非日本人开始阅读你的批评时，他们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而称赞你。大约在同一时间，20世纪50年代，外国人也开始关注日本电影并撰写评论。为我们工作的唐纳德·里奇就是最有名的例子之一。如果他们把你的批评看作是对日本社会的深入探讨，你是如何看待他们的批评的？
佐藤忠男
有一些很大的不同。很多批评家会看小津安二郎的电影，说他们感觉到了“禅”的影响。我不确定这一点。当外国人看日本电影并试图确定其特征时，他们最终会将其认定为禅宗。但在日本，禅宗决不是佛教的主要形式。佛教的主要形式是净土真宗（真正的净土派佛教）。日本人不试图通过逻辑解决问题，而是通过情感反应，这都是来自净土真宗。这是很根本的东西，我们其实不需要解释。我不会解释它。
但是，你会听到外国人谈论这个那个是“禅”，“禅”是多么美妙。你知道“禅”在战争中是如何被使用的吗？禅宗是他们派飞行员出征时使用的东西。他们需要飞行员达到一种精神状态，使他们的生死不再重要。这就是禅宗——一种抹去生与死区别的理论。因此，对于像我这样经历过战争的人来说，“禅”是一个痛苦的敌人。并不是说我自己真的被置于那种特殊情况下，但我很接近。所以，我对禅宗的感情很复杂。
EDAN CORKILL
你如何调和这种理解上的差异？例如，对于一部经典电影，小津的《东京物语》，你和外国观众都可能会同意这部电影很精彩，但你们会不会因为不同的原因而得出这个结论？
佐藤忠男
嗯，好吧，我不认为应该用 "禅 "这样的术语来描述这样的电影。尽管如此，这些电影确实描绘了一种认命，一种接受，而这当然与佛教有关。但是，比这样的哲学更重要的是小津无处不在的形式主义，在银幕上创造美丽形式的想法。
小津让他的演员坐姿尽可能坐直，并使他们的坐姿在周围环境中看起来很好，房间的风格，与其他演员的空间关系。他们应该相对而坐吗？不，他们应该并排坐着，他们应该看向同一个方向。这将使画面更加完美。
《东京物语》(1953) 剧照
EDAN CORKILL
他的电影以低机位拍摄而闻名。
佐藤忠男
对，日本电影的困难之处在于，99%的电影都是从模仿美国电影开始的。甚至小津在年轻时也看过数百部美国电影。但有一件事是日本导演无法从美国电影中模仿的，那就是他们应该如何描绘榻榻米的生活方式。
当然，日本人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坐在榻榻米上，所以这个问题就不那么重要了。但50年前，家庭生活基本上是坐在榻榻米上度过的。
如果你在西方，那么你会坐在椅子上，你会站着走动，然后再回来。如果你想拍摄，会有无限的变化。在日本，如果你拍摄两个人坐在榻榻米上交谈，然后一个人站起来，那么他们就会离开画面的顶部。这在日本一直被认为是一个问题。基本上，一旦人们坐下来谈话，那么导演就必须把他们留在那里，直到谈话结束，他们不能移动。这就是这个时期的日本电影往往是静态的原因。
日本电影人基本上是在模仿西方电影人，但他们所面临的情况有许多不同之处，比如对浪漫的描述，还有这种不同生活方式的想法。我认为我的工作就是要强调这些要点。
EDAN CORKILL
看到你的评论被翻译成英文并传播到世界各地，这让人很高兴。在一本书中，引用了唐纳德·里奇的话，说你是日本最好的电影评论家。
佐藤忠男
三年前，我被日本基金会邀请到伦敦做讲座，有人写道，他们很高兴见到 "传奇 "的佐藤忠雄！我是一个传奇，似乎，我真的是一个传奇。我想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是从那本书中认识我的，实际上我在40年前就写了那本书。但他们意识到在日本有一个批评家，他的作品与自己所写的东西不同，这很好。
佐藤忠男
EDAN CORKILL
当你从事电影评论工作时，有没有和你关系特别好的导演？
佐藤忠男
我今天谈到了沟口和小津，但实际上，在我开始写电影评论几年后出现了一代人：增村保造、今村昌平和大岛渚的那一代。他们是全新的一代，在50年代末出现的——战后的一代。
EDAN CORKILL
他们和你是同一代人吗？
佐藤忠男
差不多是同一代人。当他们来到拍摄现场的时候，小津和沟口已经代表了日本的传统电影风格，他们的作品实际上看起来很老、很乏味。这三位导演尝试了一些新的东西，他们咄咄逼人，喧宾夺主，被视为 "前卫"。与小津和沟口相比，他们实际上与海外的年轻导演有更多共同之处。他们想重塑艺术和文化，制造一些新的东西，一些不一定受公众欢迎的东西。
我写了很多文字为他们的工作喝彩，我成为了这个年轻一代的支持者。但是，在同一时间，我也写了关于小津的书，说传统电影是多么美妙。我背叛了我自己那一代人! 他们并没有因此而指责我。后来是今村让我接任日本电影学院的院长，所以我认为老一辈人不可能会难过。我想年轻一代意识到，他们必须努力超越小津和沟口，他们必须努力改善电影。但最终我认为他们意识到了那些前辈所做的事情的价值。
EDAN CORKILL
说一说您现在领导的电影学院的情况。
佐藤忠男
这所学校最初于1975年开办，是一所两年制学院。那时候由于电视的到来，日本的电影业处于低潮。几乎所有的电影公司都停止招聘新的毕业生。随着电影公司情况的恶化，高质量的电影人被解放出来，可以被聘为学校的教师。因此，在学校里，他们把导演、编剧、摄影师、音响师、剪辑师……所有真正参与过电影制作的人请来当老师，然后把所有不能再进入大制片厂的年轻学生请来。
当然，也有其他大学在教授电影，最大的是日本大学。但在大学里，理论往往优先于实践。我们的学校不同，而且我认为它取得了良好的效果。我们现在为日本提供了很大一部分实际从事电影工作的人，有些人说这个比例高达20%。
日本映画大学
EDAN CORKILL
为什么要把它变成一所四年制大学？
佐藤忠男
教育水平逐渐提高，你不能让它只作为一所技术学院，而应该是有其他领的大学。我们考虑这个问题有一段时间了，今村也很想这么做。但是，建立一所大学需要钱、需要土地。恰好，由于两所学校的合并，我们有一所小学可以使用。我们得到了那块土地，并决定接受它。
EDAN CORKILL
这所大学的目的是什么？你们的目的只是为了培养精通技术的人，他们可以在电视工作室工作，或者如果他们幸运的话，可以从事电影方面的工作？还是你们致力于培养下一个伟大的导演，一个能够制作出在全世界都受到赞誉的电影的人？
佐藤忠男
我们的毕业生在各地都有发展。当然，很多人去做电视工作了，并且有新的工作机会为具有这种技能的人敞开。但是，对我们来说，电影仍然是中心。在这所学校，我们主要用16毫米胶片拍摄，而不是用数字技术。我们打算只要它还能用，就一直用下去。
用 "真正的 "胶片教学有很多好处，比如在胶片上学习能让你更好地理解灯光。我认为我们把它看作是：如果你能用胶片制作电影，那么你就可以做任何事情，包括电视或其他工作。
教电影制作很重要的另一个原因是，所有类型的电影最终都是叙事。你正在通过电影媒介讲述一个故事。我们做的一件事是确保每个学生，无论他们是否想成为一名导演、摄影师或编辑，都要写出自己的剧本。这让每个人都彻底掌握了我们需要通过媒介讲故事的概念。
EDAN CORKILL
你们有没有培养出可以与黑泽明和小津相媲美的导演？
佐藤忠男
我不确定，但今天正在制作的一些电影，是当时不可能制作的那种，现在更自由了。那时，除非有大牌明星加盟，否则你不可能真正拍出一部电影。
如今，有人在拍电影，描述普通人的生活和情感。现在连学生都可以拍电影了，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时代。也有很多非常好的纪录片正在制作。学生们已经获得了在纪录片中描绘自己的恐惧和担忧的能力，这类事情是非常好的。
EDAN CORKILL
你喜欢和年轻人一起工作吗？
佐藤忠男
你知道，我已经意识到了一些事情。年轻人的恐惧只能由年轻人在电影中描绘出来! 人们一直认为，艺术作品应该由年长的导演来制作，他们已经完全成熟，可以借鉴长期的经验。但事实是，年轻人的关注点确实只能由年轻人来捕捉。你可以从他们那里得到真正原始的表达，而且他们有如此多样的主题。
佐藤忠男
EDAN CORKILL
你是否鼓励他们就近寻找题材？
佐藤忠男
这又回到了电影剧本上。当你写剧本的时候，你首先要考虑的是主题。为了能够思考一个主题，你需要能够思考社会。这也是我们正在做的事情。当我们成为一所大学时，我们将增加诸如外语、心理学、社会学和哲学等科目的课程。讲师们也知道以一种对试图制作电影的学生更有用的方式处理这些科目。
EDAN CORKILL
听起来你将培养出很像你的毕业生，他们能找到社会和电影之间的各种联系，就像你在黑帮电影和日本的浪漫观念之间所做的一样。
佐藤忠男
啊，是的。不过也许这可能只会在历史课程中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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