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过这些地方,见过这些风景,而这都是人类的经历。”
当杰夫站在金门大桥回忆起芬奇说出的这番话时,电影想表达的东西也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世界末日之后,人类意志和精神的传承。
《芬奇》
电影提供了一个世界末日后的巨大背景,可聚焦的却是一个小小的人类个体,向观众娓娓道来了他的过往与内心。人物塑造得丰满立体,汤姆汉克斯少见地出演了一位并不是那么完美的角色。
机器人与狗,男人至死不渝的浪漫,这部公路片充斥着太多戳人的情节,动人却不刻意煽情,平实缓和的叙事节奏。虽然简单,但电影真正做到了讲好一个故事。
在故事的结尾,1982年生产的老式房车在美国东部的荒漠里停驻,芬奇穿着自己崭新的米白色西服,躺在好像自买来后就再也没机会铺开过的度假椅上时,浩瀚天地仅余下他,机器人和狗,但那一刻,末日的孤独和绝望被暂时地荡去,留下的是一遍又一遍地抛球和嬉笑,是个体与个体之间信任的建立,是灵魂与灵魂之间精神的交融。
当杰夫穿着派克大衣在狂乱的风中为芬奇送葬时,奇怪地,我竟然羡慕起了这种结局——再无遗憾,我感谢我的衰老,我的疾病,我的爱犬,我的机器人,以及我曾经存在过的种种痕迹。就这样,随着风和沙,尘归尘,土归土。
肉体为精神之滥觞,在物理主义的信条之中,大脑成为思维存在的唯一依附,可人工智能的出现让我们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一观点,个人意识或许会在人造的数据与机械中得到永恒,伴随着机械飞升,脱离了肉体的精神涤去了嘈杂和扭捏,人格被打磨地得纯粹。
电影提供了一个角度:当人类社会土崩瓦解,或许人工智能会成为人类历史中维系精神火种的另一艘诺亚方舟;而另一种可能之下,人类自己也有能力创造出神话之中的耶稣,那属于人类未来的救世主。
当然,以上的种种也许只是我个人的过度解读,但电影本身那种写意的孤独感,很难不让人联想到自己,后疫情时代,人类的个体被逐渐割裂,经历与眼界的局限性在人与人之间竖起壁垒,至少电影是浪漫的,在其中我们有一只听话的狗狗,一个能与我们产生共鸣的天才AI。
这段封闭的时间中,我无数次感慨于电影,也感谢电影,这种人类历史上最感性最浩瀚的艺术造物。就像影片中,制造杰夫的芬奇竟然能和他自己的创造物达成灵魂的共鸣,机械和血肉,物质与精神,俩者本不兼容,却能互相搀扶着,在末世的晦暗中踽踽前行;
电影与人类亦是如此,人类制造电影,电影使人类的生命延长三倍,而其带来精神的富足,终将支撑着我们熬过这段黑暗,迎来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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